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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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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

夏日炎炎, 不知哪裏來的微風,吹進了皇宮內的勤政殿內,合著冰鑒中的冷氣一吹, 涼意襲來。

但即使舒適了許多,還是沒能拂去上首的皇帝心中的燥意, 他冷聲道:“近些日子,蠻夷戎狄不斷挑釁我大周, 委實猖狂了些!”

匈奴的騎兵本就先天優於大周的騎兵,借著地理優勢, 東一榔錘,西一棒,游擊戰打起來大周人困馬乏, 疲以應對。

這讓西域互市的推進才開了個好頭,便很可能遭遇挫折。

禦座上的永旭帝手中拿著邊關秦勇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折子,眉頭緊緊皺起, 這幾年他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國庫上, 想方設法地整治了一批又一批的貪官汙吏, 讓他們吃進去多少就給他吐出來多少,卻忽略了大周邊界蠢蠢欲動的敵軍與蠻夷。

自宋將軍請辭後, 能威懾住外敵的人就只有寧晉了,而現在寧晉一直駐紮在本朝與吳國的邊境上,實在抽不出多餘的心神再去對付那些擅長打游擊的游牧民族。

西域常年幹旱少雨,植被大部分為荒漠,一部分為草原, 土壤不夠肥沃, 因此百姓們沒有辦法種植多種多樣的農作物,只能依靠畜牧為生。

且路途遙遠, 願意到那邊的商隊可以說幾乎沒有,如今大周與周邊小國、游牧民族的互市貿易由於路途原因進展得也並不是十分順利。

修路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與銀兩。

永旭帝以前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他在位期間能夠擯棄該擯棄的,國富力強便是最好,但現在他挖掘到了一個相當優秀的人才,他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大周將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倘若這樣的大周是在他的治理下,至此政通人和,繁榮富強,那該是何等政績?

永旭帝這麽一想越發看中季澤的提議了,只是還是有些懷疑地問:“季愛卿,你確定這個叫做弩的東西能夠有用?比弓箭和槍還好使?”

季澤著一襲青色官袍,十八歲的他容貌愈發俊美,平時總是含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清亮非常,他脊背筆直,擡手作揖道:“回皇上,微臣可以與皇上演示一番,您一看便知。”

他語氣溫和,並不急躁,似乎對這件弓弩十分有信心。

面前的溫潤青年越是鎮定,永旭帝越是興奮,他笑道:“好,朕便看看愛卿手中的弩究竟有多大的威力,竟能夠震懾擁有十萬鐵騎的匈奴!”

榮公公也懷疑地看了眼那把弩,瞧上去平平淡淡的,不知是否真有季侍講嘴裏的那番神威。

不過想到季侍講以往發明的東西都十分有用,還是比較期待的。

季澤嘴角微揚,躬身道:“皇上,請移步到演武場一觀。”

弓箭與弓弩雖是一字之差,但威力的差距卻是相當大的。

弓與弩原本是兩種冷兵器,季澤今日拿出來的便是威力更大的弩,弩最早在戰國時期就有了,但他沒想到大周卻沒有出現過。

大周的士兵數量雖然龐大,但士兵在草原上的作戰能力並沒有游牧民族的強,他們的戰馬精力飽滿,體力充沛,數萬鐵騎抵得過大周十萬兵力,所以在西域邊關士兵們要應對這樣擅打游擊戰的游牧民族尤其困難。

並且煩就煩在對方不敢真的與大周開大,又總愛挑釁,逼的人十分頭痛,又拿其沒有辦法。

因此,季澤便在系統商城用貢獻點兌換了一些書籍,特意用來研究弩的制作,以現在大周的情況畫出合適的圖紙,再由工部請匠人來打造。

原本弩的威力雖強,射程卻短,但在系統出品的圖紙中已輕易解決了這個問題。

永旭帝換了著裝,帶著幾個禦前太監同季澤一起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很大,比體育場大多了,這是季澤來到演武場後的第一想法,場正中豎著兩面大鼓,一隊精銳士兵在武將的帶領下正在練習射箭,見永旭帝走入演武場的上首坐下,立即停止了訓練,士兵們整齊劃一地行禮:“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旭帝見這一隊士兵精神奕奕的模樣,一個個孔武有力,穿著勁裝也能感受到肌肉勃發,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諸位將士起來吧,不用停,繼續你們的練習。”

“是,皇上!”士兵們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難得有機會遇到皇上來演武場,眾人的積極性瞬間提升了好幾倍,現場激情高漲,誰都想在皇帝面前表現一下自己。

永旭帝移開看向演武場的視線,轉頭對季澤道:“季愛卿,你那弩可以拿出來演示了吧?”

“回皇上,箭只已經全部裝入完畢。”太監回道。

季澤點頭,他上前一步拿起太監捧著的弩,揚起來猛地往正前方一扔,長腿一邁,使身體都處於平整狀態後,迅速地接住弩一個利落轉身,對準靶位,手臂與手指發力,“嗖嗖嗖!”

幾道破空聲響起。

十只塗抹著毒液的箭矢同時發射而出!

因為季澤一直有意在訓練自己的身體,一些動作做出來便有一種此人許是會些武藝的感覺,他動作輕松而流暢,這一幕讓永旭帝都微微訝異。

十只箭只齊發的聲音引得在訓練的士兵們紛紛轉頭望了過來,那領頭的將士也被這番動靜給吸引地看向這邊,待他們看清靶位上的情景時,皆是不由瞪大了雙眼。

筆直的一排橫直線,每只箭矢皆插進去一多半有餘,可見威力之大。

季澤來到古代後視力一直極好,再加上他特別擔心生病後這邊的醫療條件不行,所以尤其註重鍛煉身體,畢竟系統是外物,雖然能提供許多有利於自己的東西但是倘若有一日它突然消失了怎麽辦?

一直依賴系統並不是什麽好事。

可惜就算他身體很好,也沒有練武的天賦,不然他也不會將曾經抽獎抽中的“武林秘籍”轉贈給好友林立學。

不過,即使季澤沒了練武的想法,弓箭卻是從學習之日起便一直在練習的,準頭還不錯,所以才有了方才永旭帝看到的那一幕。

整個演武場突然變得無比寂靜起來,直到被永旭帝大笑著鼓掌的聲音拉回現實,才驚覺這到底是一件多厲害的武器,竟能夠有如此威力!

箭矢幾乎要透靶而出,力道之大,穿透力之強!

並且,射箭的俊秀青年很明顯是個文官,沒想到還有這樣好的身法!不過,若換成他們這些力氣大的武將來使這武器,定然更能強勁三分!

好東西啊。

“好!好好好!”皇上激動得連說了好幾聲好,他大周又多了一殺傷力巨大的冷兵器,有此等武器在,何愁再擔憂匈奴的十萬鐵騎?

永旭帝興致勃勃地問道:“這弩亦是季愛卿自己想出來的?”

說完,他還想上手親自試驗一把。

季澤可不敢邀功,他還沒那麽大的臉面,只回答說:“這只是微臣根據前人的經驗所制。”

這弓和弩可不僅僅是名字上的相似,其實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弩有預儲存動能,發射過程更快,改進後射程也更長,弓箭則需要即時發射,拉弦並現場裝入箭矢都需要時間,而弩就不一樣了,它能立即鎖定目標,是對付騎兵的絕佳武器。

他解釋道:“皇上,這弩的名字叫做連發弩,箭匣內可裝十或十餘二十只短箭,通過微臣與工部的匠人們改造後更加精巧,且最長的射程可達一裏左右,尤其適用於步兵在任何環境、任何時刻布陣設伏,在越險要的地理位置,我們的弩兵反而優勢更大。

對付匈奴騎兵假如有城墻為依托,設置弩炮,其威力更大,像這種攻守兼備的武器,尤其是在守城戰上,微臣敢說可大殺游牧鐵騎十萬!”

站在永旭帝兩側的太監,包括容雲皆被季澤描述的這番話給鎮住了,雖然聽起來很能夠唬人,但弩的殺傷力方才他們也是親眼所見,由不得不信。

“弩炮?真有如此大的威力?”永旭帝難以置信,困擾大周上百年的問題就這麽輕易給解決了?

不t怪乎他不信,沒有親眼見到弩在實際戰鬥中所發揮的作用,這麽想也情有所原。

季澤有這麽大的信心還是因為有前人的經驗所在,那麽多關於弩的出名的歷史戰爭在前,要是還不能吸取經驗效仿,那他還不如回家種地去。

“倘若陛下有疑,可先讓工部造出一架弩炮來試驗一下。甚至可以組建一支訓練有素的弩兵,專門負責操縱,這樣的大型弩炮具有更加強大的威力。”

“對付騎兵,盾兵,槍戟在前,弩兵在中間,弓兵在後。弩兵采用三排制,第一排負責瞄準目標,放箭,第二排負責預備拉弦,第三排負責上弩,三排循環往覆……”

聽季澤說得頭頭是道,永旭帝的表情從驚異慢慢變成了坦然接受,從擔憂懷疑弩的用處變為了對季澤此人的思量,心想,季澤還有什麽不會的?

還有什麽知識是他不知道的?

更甚至,永旭帝有一種直覺,他的這位師弟恐怕是將大周所有的書籍都瀏覽得差不多了吧,還能活學活用,如今大概只有宮內保存起來的藏書他沒有看過了。

如此足智多謀之人,從他任職的這一年裏所做的事情來看,不常與人結伴,只專註做自己的事情,說他沒有野心呢,又的確有志向,沒有任何一個掌權者不喜歡這樣的人才。

可這樣聰明才智、巧思謀略樣樣都不缺的人,會不會不再滿足於此?

永旭帝並不覺得他能完全掌控住此人,縱使對方是自己的師弟。

無他,對方實在太過聰慧完美了。

他欣賞的目光中,又多了點別的東西。

此刻,周圍的人都在望著季澤,眼裏是說不出的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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